没忍住破个戒。
崩坏。阿诚哥哥是非常酷的。都是我的恶趣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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热。
明楼推门,外头潮热的空气一股脑涌进病房里,外套脱下来搭在病床边,额角蒙了一层汗。
掀开输液瓶的标签打量一眼,又俯身轻轻托起小孩的手。
手背仍旧是凉的。
名字复杂又错综的一瓶一瓶,冰凉的透明液体流进手背,然后流进身体,流入血液,连血液也是凉的,伤口不见好。
小孩从来不喊疼,只是赧然地对他笑,眼睛都亮起来。
我们阿诚,今天都做了什么?
明楼不搬椅子,只在床沿边坐下来,挨着阿诚细瘦的胳膊。掌心温热,轻轻覆在小手背上。
好像这样能把冰凉的药也捂热了。
皮肤接触就腻起潮热的汗来,只好又不动声色地松开。
医生交代不许开冷气。明楼衬衣汗湿了半边,又解开一粒扣子,仍旧是热。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,小孩早就看穿了,却只是抿嘴。
细细碎碎地同他讲今天读的故事。
阿诚认真的时候睁大眼睛,原本就蓄着亮光的眼眸,清寂得超出他的年纪,却也还留着孩子气的圆润。
床头摆着一本书,几本小册子。
又看了一天的书?
小学究。
小孩仍是赧笑。
药输完一瓶,午后日光隔着布帘,暗绿色的,温热的光晕。蝉鸣一起噤了声,阿诚要午睡。
却不愿意睡。
不肯说为什么,大约是疼又难受,额角和臂腕曾经叠加的青色淤痕还未褪尽,药物又作祟。明楼不会哄人,只好装作自己也睡。挤在病床边,汗贴着汗。
太热了。这才念着家里有冷气的好。
装着装着居然真的睡熟了。热得焦灼,隐约有凉风,杯水车薪,难解其渴。
于是醒来。
心跳几乎停了一拍,血都涌上脑门。
阿诚够着身子,抬着一本薄薄的小书给他扇风,吃力的,却一副执拗模样。手背上还贴着没撕的胶布,松了一个角,随着动作摇摇晃晃。
仿佛已经有许久许久了。
胡闹。
明楼气得说不出话,半晌挤出两个字,骂完又后悔,温下声音,眉头却蹙起来。
叹一口气。
叫你睡觉,叫你操心我了吗?
阿诚垂下手,含糊一声,你什么时候走?
明楼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我去哪?
阿诚不回答。
你担心我走?明楼心下一滞,换一种问法。
家里有冷气,你的车里也有,学校里也有,唯独这里没有。
你这几天都不来了。
你能留下来吗?
如果凉快一点,你能多留一会吗?
我给你扇扇风呀。
来明家这么久,小孩从来不肯叫大哥,被唤作明诚也不晓得应,这时候被明楼一只胳膊搂过来,下巴搁在肩头,终于闷闷地叫了声,哥哥。
带一点鼻音,好像多委屈似的。
明楼半晌没说话。
终于出声,嗓音在耳边低沉沉的,仿佛一个叹息。
这几天忙,没顾上你。我道歉,阿诚。以后什么都同我讲,不许做傻事。
困就睡。我留在这里,哪也不去。
哪也不去?
哪也不去。
小孩在怀里挣了片刻,执拗地捉住他的目光,才放心地安静下来。
又忍不住笑。
你刚才叫我什么?
明楼想起来,逗他。
再叫一遍。
哥哥。